如前分析,疫情平稳后,美国大概率会纠集“盟友”加强新一轮对我围堵遏制。无需拭目以待,即使美国的疫情仍如此严重处于全球疫情震中,且在抗疫物资方面有求于中国,其对我围堵遏制也未放松。3月12日,特朗普签署《安全与可信通信网络法》,不得“与可疑通信设备提供商名单上的任何实体进行业务往来”;实际上,该法律直接目标是禁用华为设备。4月27日,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部长阿扎违反中美联合公报,与中国台湾地区卫生福利事务负责人就新冠肺炎疫情举行电话会议。4月28日,美海军“巴里”号导弹驱逐舰非法闯入我西沙领海。打开新闻,几乎看不到中美之间有改善苗头的消息。
我们坚持认为,中美两国和则两利、斗则两伤,愿意抱有善良愿望,相信两国政治家有足够智慧,找到并达成两个大国之间合作与竞争的平衡。但是,对于美国多年来咄咄逼人的围堵态势,以及特朗普执政以来、包括抗疫期间展现的近乎颠狂的反华动作,中国、包括每一名中国人,均需要从最坏的打算出发,做出万全准备。知己知彼、百战不殆,首先需要研析双方的优势与不足。当然,中美两国作为如此复杂、如此庞大的组合体,影响因素难以数计,我们仅从宏观提供一个视角,以求抛砖引玉。
综合分析,美国遏华制华战略有五大优势和五个不足。
五大优势包括:一是美国当前仍是全球当之无愧的第一强国,拥有众多盟友,全球影响力尚无人能及。二是经济实力雄厚,且拥有美元这个世界货币,粮食、能源对外依存度低。三是军事实力强大,在军费开支、军事技术、战备状态等方面均领跑全球,在全世界拥有众多军事基地。四是科技实力占优,拥有全球最顶尖、规模最庞大的人才,在信息技术、航空航天、生物医药、智能制造等方面,均占有优势。五是地缘位置优越,两面临洋,南北国家均关系良好,无地缘安全压力。
其问题主要包括:
(一)正义基础丧失。其在全球拥有众多的盟国与盟友,源于两次世界大战中美国给予了相关国家有力支援。这一时期,美国代表着进步力量,能够得到盟国政治力量和民众的拥护信任。二战结束后,罗斯福、斯大林、丘吉尔等政治家乘胜利之势,设计了联合国为主体的国际治理体系。虽然联合国在很长时间内为美国所操纵,但毕竟在形式上超越了单一国家霸权的传统架构,给人以貌似公正的新型国际政治体系。此后,美国通过发动冷战,保持北约军事政治集团的外部外力,维持内部团结。同时,美苏联手瓦解了英国殖民体系,并逐渐替代英国成为全球霸主,通过推动建立世界银行、石油美元体系等一系列操作,收割全球市场利益。冷战结束后,美国真正成为无人能及的霸主,但原来用于整合盟友的政治基础、外部压力全部褪去,只剩下美元利益“裸泳”,以及所谓共同的民主、自由价值观念等皇帝的新衣。
(二)现实利己主义。作为资本主义国家,美国一直奉行利己主义,只不过美国过去的政治家更具战略眼光,比较注意通过国际组织、联盟架构,曲线保证美国利益。或者通过帮助振兴外部市场,追求更长远的美国利益。近十几年来,由于美国国内的投机积弊加剧了结构性矛盾,失去道义基础的美国越来越难在联合国随心所欲,而中国的快速发展又使美国右翼力量越来越焦虑,终于使美国扯下遮羞布,转向现实的利己主义。
特朗普政府退群毁约行为,追求简单粗暴的“美国优先”政策,反映了美国国内面对问题积累的整体性焦虑,转而期望通过“偏方”救急症,迎合了美国逐渐上升的新保守主义势力。其不仅把目标瞄准中国,还就军费分摊、征收关税等一系列问题,与传统盟友开刀。特别是抗疫期间截留盟友物资、率先关闭边界等行为,突破国际道义底线,扯掉了灯塔国身上最后的遮羞布。求利越短、盟友越远。现在,除了令人生畏的美军,原有的联盟体系现在只剩下无人说破的腐朽骨架,随时可能因一阵风倒地。
(三)全球四面树敌。历史一再证明,任何一个国家同时与两个以上大国为敌,其结果必然只剩失败一途。当年的拿破仑法国同时与欧洲和俄国为敌,二战时德国重蹈覆辙,日本也同时向中国和美国开战,都最终被两个大国的战车辗为肉泥。冷战后的美国自觉天下再无对手,已经忘记了历史教训,现今不仅同时与中俄作对,而且在中东、南美都在树敌,兵力遍撒全球,即便其拥有再强大的力量,也难以同时支绌。过去,美国主要靠联盟力量为其打头阵,当盟友反复挨宰纷纷后退之时,美军前沿存在的优势就立即转化成全球累赘。对此,打了一辈子仗的毛主席早在1959年就看得明白,他对美国共产党中央书记杰克逊说:美帝国主义看来好像很强,实际上也是帝国主义中最强的,但也很弱。它的兵力分散得很薄,它在欧洲驻兵,在亚洲也要驻兵。美帝国主义的力量虽然不小,但如此分散,到处都有,到处都不顶事。小平同志更是将其形容为:就好像一个人用十个指头按着十个跳蚤一样,一个都动不得,每个指头按着的跳蚤都在反对它。
(四)经济结构失衡。鉴于美国经济体量庞大,吓住很多人,这部分我们稍花点笔墨分析。其结构性失衡主要表现在:
一是实体经济弱化。2018年,美国制造业产值占GDP的比重已经低于12%,比1966年下降了14个百分点。2010年后,商品生产对GDP增长的贡献一直低于0.7%。相较而言,2018年美国服务业占GDP的比重已经接近70%,GDP增长主要来自服务业。疫情期间,纽约州州长科莫感叹,强大的美国连口罩、呼吸机也难以生产,这生动反映了美国经济空心化的实际。失去了产业基础的美国,将严重影响其科研能力的转化,进而影响其综合实力。
二是金融投机严重。根据统计数据,2018年,美国基金业税前利润亏损达产值比例2倍左右,净股息与产值的比例竟然高达4倍,固定资产投资与产值的比例也接近了100%。运营收益结构的巨大差异,从一个层面反映出该行业是在玩弄价值,而对社会财富的创造贡献很低。房地产业一直是美国的重要产业,2018年产值占GDP的比重达12.15%;虽然“两房”引发了2008年金融危机,危机后仍是美国经济复苏过程对经济增长贡献最大的产业;然而,其投资方的运营毛收益占产值的比重超过了80%,而雇员报酬比例不足5%,显示主要收益均流向股市。
三是债务负担畸高。2019财年美国国家债务总额达到创纪录的22.72万亿美元,相当于本财年GDP的106.5%。而且美国经济似乎已离不开财政赤字支持下的扩张模式。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(CBO)公布的一份预测显示,从2022年起,联邦政府财政赤字每年都将超过1万亿美元,到2049年该比例将进一步升至约150%。从2019年起,美国国债收益率曲线倒挂,即长期收益率低于短期收益率,显示投资者早已动摇对美国经济的信心。
任何一国的经济都是靠循环、靠流动来维持的,一旦经济结构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,都将快速向其他环节传导外溢,形成系统性问题。美国经济上述问题,还没考虑疫情的影响,在习惯于借钱消费、人均储蓄率极低的美国,一旦疫情长期持续抑制消费,则几乎肯定转化成系统性问题。现在,美国通过大量发钱企图救助濒危的美国经济,但健康安全和经济安全到底该顾哪一头,让特朗普政府站在了翘翘板的中央。以特朗普和蓬佩奥这样专注于玩嘴炮、刷推特的政客能够找到这个平衡点吗?
(五)内外皆现乱象。此次抗疫不利,引发美国各州的极度不满。虽然美国实行的是民主制,党派之间、政府之间发生龃龉是正常现象,但类似疫情期间这样州政府与联邦政府矛盾公开,且州政府自行抱团抗疫,媒体与总统公开互撕,两党公开恶斗,在美国南北战争后的历史上还从未出现。同时,特朗普政府公开攻击世卫组织,受到包括其传统盟友在内的大多数国家反对,使美国在国际舞台上的声望尽毁。在这种情况下,国内民意的激化,又为不可避免。最近,蓬佩奥接受媒体采访时又污名中国,结果其留言区的反对之声成为主流。美国社会的极化既容易为政客所利用,但同时也会成为政客的牵制。
(作者封连洲原系军队某部科研试验单位负责人,大校军衔,现为中国管理科学学会红色管理研究所研究员,近期专注抗疫和国际问题观察研究,发表了多篇有价值的评论文章。本文经作者授权在中闳教育首发,转载请注明出处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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